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山村贞子已经在病房里住了数月,当她刚被担架抬进来时,尽管是专门找的医生,也差点在住院部引起轰动。从未见过如此营养不良的人,而且是人都能分辨出疑似虐待的痕迹,医师俨然一副哪怕丢工作也要报警的架势,若非爱丽丝当场施展了催眠术,恐怕警察早就将病房围了个满员。
长期的修养,让这位女性已经恢复了体力,相关报告一直在电邮向爱丽丝的邮箱,并被要求不错过任何细节。当时正值海湾战争打得热闹的时候,尽管忙的不像话,爱丽丝也天天抽出一段时间阅读报告,甚至亲自寄信向贞子本人。
这可是一位精神能力者,而且是缺衣少食在井底枯坐二十年,仍能在掀开石板时掀起一小场能力大战的人。现在在医院里修养,但她若像沉睡千年的魔鬼木乃伊似的,醒来第一件事是拿周围救命恩人开刀,然后远走天涯,那爱丽丝朝谁哭去?
“王小姐,这边请。”
责任医师田岛在引路,爱丽丝的身后,布鲁迪作为保镖在紧紧跟随着,更有四名身穿西装的保护伞佣兵警戒四周。他们的中间走着一名高挑女郎,维普尔-普希金衣着整齐,但眉头紧皱,面色凝重。
跟着走着,爱丽丝动动眼睛,问道:“医院这两个月来,有没有生什么麻烦事?”
“麻烦事?哦……麻烦事天天有的,您的定义是?”
“嗯……比如电压不稳,灯泡忽闪忽灭;电视机忽然出现雪花,窜台出现些诡异的画面;卫生间停水,蹲位门板老化经常自动开合,下水道里出现咯咯咯的动静?”
“哈哈,那当然不至于了,自从您收购了我们安玛利亚,很多相对老旧的设备都立刻被更新了。这点您绝对可以放心,哦王小姐,我们要到了。”
“那就好……”
病房屋门打开,保镖守在门外,医师和爱丽丝、布鲁迪及维普尔轻声走入屋内。
这是间单人病房,面积很大,且具备独立的空调和卫生间,尤其还有电视机、录放像机等生活娱乐设备。
爱丽丝看向那电视柜里的设备,眼皮猛地跳了一下。
“你们是……?”
长女郎坐在病床上,正是山村贞子,那张美丽的面庞可不会有人记错。她看向来访客人,眼眸中疑似闪过异样的光芒。
爱丽丝的眼睛同样眯了一下。
“好久不见,贞子,在这里住得还习惯吗?身体怎么样?”
山村贞子没立刻回答问题,而是先朝来访着扫了一圈,然后很奇妙的,责任医师田岛无人吩咐,便自行表示告退了。爱丽丝也没拦着他,只是看着贞子的目光游来移去,最后停在了维普尔身上。
“今日真正的来访者,应该是这位女士吧?请问你名叫?”
贞子嗓音柔美,只是坐在床上,便有种极度强烈的妩媚气质逸向四周。很有川上富江的气质,后者迷惑众生的根本目的也是和录像带的环病毒同理,一切为了繁殖。爱丽丝深吸了一口气,放出一缕精神力屏障,无声无息地环在了布鲁迪身体四周。
雇主保护保镖,也是没谁了。
贞子问出问题的同时,格外看了爱丽丝一眼。
维普尔走上前来,劈头盖脸地说道:“你也是被沃夫冈收养的女儿?你被他扔到井里去了?他每年定期两次看望你又是什么意思?你都知道些什么?你知道了什么?他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吗!?”
房间的气氛瞬间紧张了起来,爱丽丝已经把屋门关上了。这一个瞬间,她真心恶趣味满满地看着在场两人。啧啧,一个十九岁时被抛下井的女子,和一个今年二十五六七岁的女郎,若非人种差异实在明显,真可以是母女关系呢。
八卦啊。
然后下一秒,病房内的气氛真正紧张了起来。
爱丽丝体感分明,一股冰寒无比的气息从贞子身上散了开来,庆幸她没有针对任何人,但哪怕只是令房间温度下降,那骤然降低二十度的水平,也绝对是闹鬼级别了!
正当布鲁迪都忍不住一哆嗦之际,爱丽丝轻喝一声,房间的温度又立刻升回来了。
上帝保佑布鲁迪,忽冷忽热感冒了可不好。
“看你们居然把那个人如此当回事,真是好笑。”
却听贞子冷笑道:“你是他又收养的女儿,对吧?你跟我说说,他的容貌是什么样子?”
维普尔皱起眉头:“当然是中年人程度了。你应该知道这件事吧,沃夫冈其实已经活了八十岁以上,他因为感染了一种神秘病毒,所以……”
“在将我投入井内时,他的外貌是二十岁。”
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贞子,瞬间叫维普尔哑巴了。
爱丽丝则张大嘴巴,无声地来了一句我靠。
“你……你的意思是说……”
“相信王小姐已经把我的过去调查得很彻底了。我的确是他生理范畴的亲生女儿,那你们就没有想过,当他这样一个因病毒而具备某类能力的人,和一个真正的能力者结合生子,会遇到什么情况吗?”
这种问题,若非成天构思故事的电影编剧,或新闻记者等人,否则谁能想出来。当然爱丽丝可不笨,心思斗转之后,当即出声我靠了起来:“难道他体内的病毒跑你身上了?他开始变老了!?”
病床上,贞子冷笑一声:“不然你以为,我凭什么能在井底生存二十年?只是因为有精神力?你也是同类型的异能者,应该知道这很不靠谱吧?”
这倒是要具体问题具体分析了,爱丽丝的精神力异能只是副产品,别说井底生存了,赶紧进行**变异,然后一拳砸裂井盖都是可以的。井盖封得住精神力,可没法对抗普通的物理力学,但显然,她这会儿抬杠就是欠揍了。
好在三言两语后,病房内的气氛也算缓和了下来,毕竟众人都有着共同的“敌人”。当维普尔得知,她的养父竟因为生命力被夺,愤而将亲生女儿推入井底,还腆着脸每年定期看望两次,少女的心也足够哇凉哇凉的了。
“我保护伞公司的东京科技园区正在建设,现在已经把减肥药相关研究挪了过来。贞子酱放心,我们也可以为你提供终身免费全额医保,外加每月一次的定期体检服务哦~”
“应该说,每月上门供你们研究一番吧?”
“嗯~我们也是会付你辛苦费的哦,你看啊,难道你就不想知道自己身体的奥秘吗?”
“你也有精神力,而且你还是大脑异常,那么你希望你的员工研究你吗?”
哗啦,爱丽丝哑巴了。
正好这时,午饭时间到了,由于医院股东也在,食堂当然还多准备了几份高档病号饭。贞子现在就是在疗养,缺衣少食二十年的她,顿顿都是生猛海鲜大鱼大肉,精美的日本料理盘盘端上,来访众人也都捞到了一顿大餐。
“让我们分析一下吧,一个活了很久,然后生命力开始流失的死老头,都会干些什么。”
爱丽丝一口把整条秋刀鱼吞入口中,只咬下一个鱼头扔盘,这番嚼都不嚼的吃鱼风范,真心有点吓人。
“肯定是寻找新技术,或任何其他‘新’的东西。正好,自从艾尼阿克这台计算机明,人类也开始了信息化革命,而他把贞子你扔下枯井的时间,也正好是IBm的市值最牛逼的时候。所以嘛,这老小子自然就会想从计算机上谋得长生的可能,嗯……”
真没想到能从贞子这儿得到这种消息,这样一来,问题就真的好解决了。
为什么爱丽丝刚成立埃克塞特计算机研究中心没多久,维普尔就上门做调查了?
为什么她调查的同时,还跑到埃克塞特大学搜揽教职员工名单?
当然就是为了技术了。
同理,有养子养女入股的德拉肯钻机公司,为何忽然朝基础工业领域展了?
当然是为了能生产出高达尼姆合金外壳的因果律维生舱了。
瞧,答案这部明摆着呢嘛!
爱丽丝乐得差点把鱼子酱喷出去,她简直是天才呀!
“人越老,就越把精力放在长生上面,尤其那些老了却还没活够的人!哎呦,亏我还是华裔呢,中国古代那么多皇帝都是例子,我怎么没想到呢!?”
其实能想到才怪,谁一天到晚不过日子净纠结这种问题,但谁要是这会儿和爱丽丝抬杠,那就是想丢饭碗了。
“来吧来吧,贞子酱今晚也不要再在医院里住着了,咱办个出院手续吧。我在银座那儿可有高级公寓哦,要不要过去住?可以送给你哦~”
银座的一栋高居公寓啊,哪怕云淡风轻、神秘莫测如贞子,也不免眼睛放起光来。
开玩笑,能力者也是要住房子的不是?
和土豪做朋友的感觉真好。